第89章(1 / 2)
江炎任静寂中淡淡的夜风吹起浏海,抬起头来对着空中大叫。
幼小的女孩声音响起。
“你又要接下我了吗?”
少女微笑说道。
“当然,我来接你了。”
江炎张开双手。
夏青掉进江炎的怀里。
江炎紧紧地没抱住她。
「什、什么?」
「呀」
毕竟江炎只是凭着一口气勉强站着的而已,他被夏青紧紧抱住后,便直接仰倒在地上。
砰咚,抱着夏青的江炎无法侧身减少冲击,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撞到地上。
「呜呜、好、好痛」
江炎的眼角泛泪。
「真是个学不乖的小鬼」
江画拨开头发,抬起半边眉毛。
回复成人形的江画耸了耸肩,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宁宁窃笑。
「江炎,你没事吧?」
「没事才怪」
江炎抱着一脸担心的夏青,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坐起身。
夏青的手还刚好放在他胸前的伤口上,更是痛上加痛。
「我帮你弄痛痛飞飞喔!」
「什么?」
夏青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,用手环住江炎的脖子。
「痛痛飞飞!」
地面上大小两个人影交叠。
少女小小的嘴覆上了瞪大了双眼的江炎的唇。
感谢和爱恋,少女的初吻里带着满满的这两种感情。
咚。
江炎倒地又再次撞到后脑勺。
被、被抢定了
白色的满月和夏青天真的笑容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交叠。
......
百年化作一场空。
他没能夺走,也没能取回,他一事无成。
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寺庙腹地,他紫色的双眸毫无表情。
愤怒和懊悔都已冻结。
一个小时前,在这里为了一个少女而掀起的战斗已经结束。
建筑物全数倒塌,地面龟裂,还在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伤痕。
紫瞳青年阿桂捡起掉在草丛中的长剑。
不复狂暴的夜风轻轻摇动着桂的白发和衬衫的左袖,手臂被砍掉后,他放下了袖子。
月光照出阿桂身后的两个人影。
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,年纪约二十来岁,他两手擦在外套口袋里,站在倒塌的本殿前。
另一个人则是比黑色西装男要矮上一个头多的少年,他坐在黑色西装男身后,靠在瓦砾堆边。
「哈!说什么要一个人来,结果我们交给你之后,事情却变成这样,真是丢脸。」
黑色西装男走近阿桂身边。
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有如野兽一般,五官端正,眼神却异常闪亮,西装是高级品牌,不过他就这么一套西装,好像从来没换过的西装上满是皱折,原本的高级感全都没了,略长的头发全部梳往脑后,绑成一个小小的马尾。
阿桂不回头,也不回答。
「十年的精心策划,到头来是一场空,真是辛苦你了,这样一来,你们一族的灵魂还得要等很久才能被放吧?」
阿桂还是没有回答。
对阿桂的态度感到火大的黑色西装男露出一个低级的笑,说出了触犯阿桂大忌的话:「还要等很久才能再见到心爱的小琳啊,这段时间里,小琳八成又会被那个坏男这样那样的,好可怜啊。」
血丝划过紫色双瞳,阿桂转过头去把长剑抵在男人的额头上。
额上流下一道鲜血,男人还是不改那低级的笑。
阿桂他紫色的双瞳和男人黑色的眼睛在同一个高度对上,紫色双瞳里有着杀意,黑色双眼里则有着嘲弄。
「不要找我发泄,失败的人是你啊。」
男人用手背拍去抵在额上的剑锋。
「阿桂先生、李振先生,不要再吵了,你们是血气太旺盛了吗?一直当你们两个的和事佬是一件很累人的事。请你们为我着想一下好吗。」
少年轻巧地从瓦砾堆上跳下,把手擦在腰上叹了口气。
那是一个没有性别感、年约十五、六岁的白皙美少年,他的头发和瞳孔都是金褐色的,拥有和国人不同的特征,他身上穿着白色的POLO衫和蓝色牛仔裤。
「被御言说成是血气旺盛的话,我就完了啊。」
叫作李振阿的男人大声笑道。
「是你用我的长剑去攻击黄金狼的吗?御言?」
阿桂以低沉压抑的声音对着拥有金褐色头发和瞳孔的少年御言说,御言无辜地笑说「是啊,犯人就是我啰。」
「我叫你不要出手。」
「那你就做得漂亮一点,不要让我有机会出手啊。」
御言的眼睛眯起,他的笑容明明就是那么天真无邪,但眼神却冷酷到极点。
「我是没有期待你的妖魔啦,不过多亏你这次的失败,『那个男人』现在一定在狂笑吧,一想到我就火大。」
御言呸的吐了一口口水,是个不太适合他这张脸蛋的动作。
「同感,不过既然黄金狼都重生了,所以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高兴,谢谢你让黄金狼复活啊。」
李振背对着阿桂,无惧地对着御言说:「你也很高兴吧,御言,他可是你爸的仇人呢。」
「怎么可能,我才不像阿桂先生那样多愁善感呢。」
御言摇了摇食指笑着说。
「碍眼,走开,不然我送你上西天。」
杀气自阿桂身上涌出。
李振和御言一起耸了耸肩。
「真不该交这种朋友。」
「就是啊,如果你想让你的左手重生的话,就赶快回来,那把长枪造成的伤害可不是放着不管就会好的。」
说完后,两人转个身就消失了踪影,是御言进行的空间移转。
阿桂一个人留了下来,他的嘴角扭曲,有个东西在他视线范围内的角落里闪了一下。
阿桂皱起眉,朝那边走去。
在折倒的榆树下找到一颗小小的鲜红结晶。
他把长剑在地上,捡起鲜红的结晶,双眼因惊讶而睁大,笑意闪过嘴角。
「呵呵呵」
他把握紧鲜红结晶的拳头抵在额前,自然地笑了出来。
有生以来,阿桂第一次感谢神。
这场战斗的胜利者,不是狼人们。
「一切都才要开始」
掠夺,还有取回。
紫色的瞳里映着月儿的倒影。
十月上旬,江炎带着宁宁和夏青去扫墓。
广大的墓地里到处开着孤挺花和橘色的木犀花,很多来扫墓的人也在坟前供上鲜花。
夕阳染红了墓地,许多红蜻蜓来来回回地飞着。
「夕阳好美。」
「是啊。」
宁宁看着夕阳眩目的光芒眯起双眼,江炎站在她身旁一起眯起双眼。
风吹动了宁宁栗色的长发。
残暑已去,夕阳和微风开始染上秋天的气息。
「江炎,我可以去把花供起来吗?」
走在前面的夏青小跑步回来说。
「好啊。」
江炎点了点头,把手上的菊花花束交给夏青,遵照夏青的希望,整把菊花都是白色的。
曾为了探病的花束而生气的宁宁,对供养的花束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夏青把花束抱在怀中,笑着跑走,背上背着书包,她才刚放学。
看着夏青左看右看寻找着双亲坟墓,江炎再次眯起双眼。
从那之后,已经过了快一个半月。
那场战斗留给江炎一行人三样东西。
第一样是伤痕。
虽然月之戒迅速治好江炎身上的伤,但被长剑刺伤的左心口和背上仍留有白色的伤痕,既然伤都好了也不消失,那这些伤痕大概永远不会消失了吧。
我是个男生,身上有点伤痕算不了什么,可是宁宁她
江炎看着身边宁宁的裙子下摆,她的腿被长剑伤的很深,留下了一个比江炎心口前伤口还大上数倍的伤痕。
「江炎,对不起,我想这道伤痕大概永远不会消失了,男人很讨厌有伤痕的身体真的很对不起。」
江炎想起宁宁真诚道歉的样子,心头一阵抽痛。
虽然让她受伤的是阿桂,可是没能阻止的是他自己。他痛恨如此软弱的自己。
他曾经问过宁宁,白狼的治愈能力是否能消去这道伤痕。但宁宁告诉他,白狼所使用的治愈能力在同是白狼女性的身上无法发挥作用,这有什么天理可言?
第二样东西,是谜团。
江森在战斗之后告诉他。
阿桂是魔族被狼人族歼灭后的幸存者。
他之所以要灭了狼人族,是为了要替被歼灭的族人复仇。
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?江炎强烈觉得,那个紫瞳青年身上有着更大的谜。
「我决定去调查他的背景,『长者』为什么不准我调查他而且我也很好奇,魔族应有的蓝色眼睛,为什么会变成紫色。」
大哥为了调查阿桂,上个月初一个人去了南城。
阿桂一定还会再见到他的。
这是确信的事实,神狼的本能这么告诉他。
最后一样东西,无须赘言,就是夏青。
江画家领养了夏青,她现在和江画、江画的丈夫.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住在一起,这个月开始上学。
江炎对姐姐抱着深深的感谢与尊敬,领养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。
「真是太谢谢姐姐大人和安言姐夫了。」
「是啊,身为一个女性,我非常尊敬江画姐姐。」
夏青的笑容诉说着她的新生活非常顺利。
「不过安言姐夫人还真好啊」
江画说她提起想要领养夏青的事时,安言的反应是:「是喔家里多了一个人的话,得换台小型的休旅车才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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