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血月凌空（2 / 2）

"白砚舟！

"陆明将铜钱抛向空中。

白砚舟左手剑指一挥，九根算筹齐射而出。铜钱嵌入卦象中央的瞬间，金光与黑血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。掘墓人趁机暴起，铁铲直取陆明心口：

"道主要你还他魂魄！

"

"铛——

"

更夫的铜锣横挡在前，震耳欲聋的巨响让铁铲偏了三寸。刽子手的断头刀随后而至，刀背重重拍在掘墓人手腕上，铁铲当啷落地。

掘墓人狞笑着转动铲柄，铲面枫铜符印突然脱落，化作血芒没入井中。井底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，黑气凝成巨手抓向陆明。

"锁魂！

"相骨匠将金色脊椎骨插入地面，骨节突然伸长，如活物般缠住黑气巨手。

吹鼓手的笛声陡然转调，那些被操控的幽冥卫尸体同时扑向黑手，用残躯暂时阻住了攻势。皮影匠的七个纸人趁机贴附其上，纸面浮现出镇魂符文。

陆明突然将铜钱按在自己胎记上。金光暴起中，他整条右臂的血肉仿佛被无形之手撕开，金纹离体而出化作半张狰狞鬼脸。那张脸与井中浮现的鬼面一模一样，只是左右相反。

"师父说过...

"陆明吐着血沫冷笑，

"阴阳钥的真正用法是——噬主！

"

两半鬼脸在空中撕咬纠缠，爆发的冲击波将众人掀翻。白砚舟趁机重组算筹，九根玉筹首尾相连成环，将暴走的能量暂时禁锢。

鬼婆子突然掏出一个陶罐，里面浸泡着十二只干枯的左手——她将陶罐砸向井口，那些枯手遇黑气即燃，幽绿火焰烧得鬼脸嘶吼不止。

"最后一击！

"相骨匠的金色脊椎突然炸裂，碎片如雨般刺入黑气核心。

刽子手的断头刀脱手飞出，刀身在空中一分为七，分别钉住鬼脸的七窍。更夫的铜锣最后一次敲响，声浪将残余黑气尽数震散。

血月突然被乌云遮蔽。井中伸出的黑手调转方向，竟将掘墓人拖向深渊。凄厉的惨叫声中，青铜锁链自动重组，将井口彻底封死。

幽冥十二卫的身体突然同时爆裂，血肉被青铜网吸收殆尽。陆明跪倒在地，右臂的金纹已经完全消失，只在肘部留下一个枫叶形状的胎记。

白砚舟拾起断裂的算筹，发现每一截断面上都浮现出完整的枫叶纹路。鬼婆子颤抖着捧起染血的半块枫铜：

"结束了...终于...

"

晨光穿透云层，照在重新封印的镇魂井上。青铜锁链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，每一根链节都泛着淡淡的金光。井沿的血霜在阳光下渐渐消融，化作清水渗入地下。

更夫收起铜锣，人皮灯笼里的鬼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。皮影匠默默卷起人皮卷，上面的七个纸人全都变成了安详的睡颜。刽子手捡回断头刀，刀身已经布满裂纹。吹鼓手的人骨笛断成两截，但他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。

相骨匠靠着残碑坐下，仅剩的独眼缓缓闭合。他的嘴角带着笑意，仿佛看见了二十三年前，九匠齐聚封印道主的那个夜晚。

陆明望向白砚舟，发现对方黑衣上的银纹不知何时已经连成完整的八卦图案。两人相视一笑，山风拂过，带来远处村庄的鸡鸣。新的一天开始了。